【忘羡】真相是真 08
失忆叽
ooc我的，人物是墨香的
当风拂过脸庞，他无法感觉到那阵舒适，蓝忘机便意识到自己在梦里了。
形形色色的人从他身边走过，晃眼间，他好像走过了时间，坐在了熟悉的地方，周围是参差不齐的课桌，还有好些稚嫩的面孔，外头淅淅零零下着雨，坐在窗边的他却是闻不到那股雨水掺和泥土的芳香。
此时的蓝忘机感觉自己更像是个旁观者，在试图通过这个梦境，去了解从前的自己，同时也能在这些零碎的记忆里找到他一直想要找的人或是事物。
“蓝湛，你看，那边那个妹妹，刚才约我今晚一起去她们班的唱歌聚会耶。”说话的人边指着窗边站着的女孩，从蓝忘机的身后凑到了他的肩上。
“未成年不可出入那种场所。”他听见自己这般说道，仿佛是共情了般，顺着那说话的人指向的方向，他只瞥了一眼，心里各种的不是滋味。
“哎，真是不巧了，鄙人上周刚过了生日，已经是尊贵的成年人了，”青年骄傲着说完，又有些怨怼道，“不是吧蓝湛，你上周也来了我的生日聚会呀，而且给我送的那双鞋我可喜欢了，都没舍得穿，怎么转眼就忘了？别不是外面有人了吧？”
“……胡说八道。”听到最后一句，蓝忘机觉得自己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也不知为何。
“所以那是单给我一个人的，还是别的妹妹都有？”那个人跳到了自己的桌前，戏谑道。
然而从蓝忘机的目光看过去，那只有模糊的一片，完全分辨不出模样。
那声音倒是跟魏无羡的有些相似，但可能还未过变声期，多少还是带着些少年感。
他看向其他的人，多多少少还是能分辨得出来是谁的，唯独眼前的这个人——他想揉一揉眼睛，但是这具梦里的躯体仿佛不受他的控制般地低下了头，没有再看对方，面对他的这般态度，对方像是还觉得挺好玩似的，反而更是变本加厉地用言语不停地戏弄着他——
“蓝湛，你今晚要跟我一起去吗？听说会有很多可爱的女生会一起去哦，保不准还能看到合眼缘的顺便脱个单？”
“哎，每次说到这个你就不理我了，真不知道以后你媳妇儿是长什么样的，不过啊不是我吹，你最好还是找个我这样的吵的，不然找一个跟你一样闷的，两个小古板待一块那不得无趣得要死了。”
“蓝湛，你生气啦？怎么耳朵这么红还板着个脸，不会真被我气着了吧，我开玩笑的呀二哥哥，今天没晚自习，你昨儿答应我今天请我喝奶茶的，我可是记住了，你就算生气也得请我喝啊，我馋那新品好久了！”
“你不是要去唱歌？”终于，蓝忘机再一次听到自己开口了。
“唱歌那是晚上的事，跟喝奶茶不冲突呀。”那个人理所当然地说道。
“你……！”未等蓝忘机听清自己说什么，上课铃声从耳边乍响，老师抱着教材走进课室的同时，学生们也快步从外头跑了进来，可周围的一切都向失了声一样，他没法捕捉到任何一点，眼前的一切像被剥开一层伪装的皮囊一样换了模样，从吵嚷的教室，落到了阳光斑驳的树荫底下——蓝忘机对此也是有印象的，那是大学军训的时候，他记得他们那个营前面是一块如碧玺般的湖泊，而他所在的班级也正好被安排在了全是树荫的校道上。
许是休息时间，他听见了隔壁营传来零星嬉笑的声音，一把熟悉的声音传来，他不自觉地瞥过去，便看到了先前上一个梦境里见到的那个青年的身影，虽然面容仍是一片模糊，可他清楚地知道，对方在注意到他的视线后，径直大肆张扬地向他招手，脸上还是那满面春风的模样，嘴里作势无声地喊着他的名字。
他明明是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庞的。
蓝忘机没有给对方任何回应，只是看到他的招手，就好像被撞见什么不见得人的事情似的，便收回了视线。
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表情，大抵是不会在意的吧。但一想到对方不在意以后，继续同身后的那个女生说话，心里就难受得紧。
果然他还是，给一点回应的话，那个人是不是就会……算了。
心里五味陈杂的感受让他觉着有些新鲜，在车祸后，他知道自己丧失了一部分的记忆，可是这几日以来，好像什么都无法牵动他的思绪，而唯一能够让他动容的，好像就是那个蓦然闯进来的探望者。
他的声音仿佛和梦境里的那个人重叠了起来，心里越是急切地想知道答案，那些拼图便越是难以拼凑起来，他甚至无法拥有一段完整的关于那个时候的记忆。
眼前的场景开始像被利器打破了一样支离破碎，他下意识地举起手挡在自己的头前面，却是没有任何的痛感，如破碎的玻璃般的记忆一点又一点地带着嘈杂的声音融入了他的体内——
“忘机，你要知道我们同温家现下是无法起冲突的，至少短时间内，我们不可贸然行动。”
“忘机，阿婴的事，我们可以慢慢来，现下最关键的是金家和我们的合作尚未谈妥，我这几日还得去其中周旋，等我们同金家的合作谈妥了，再一起对付温家，这是最稳妥的战略。”兄长和叔父的话忽远忽近地从玻璃碎片中流出。
“我会去处理好的。”他看见碎片中，自己留下这句话，便拜别了兄长和叔父。
“唉，忘机，你真的是……不疯魔，不成活啊……”他的兄长便是在他不顾一切地开始自行着手对付温家的不知第几日，凌晨来到了他的房间里，看着就着很少喝的黑咖啡熬夜看着资料，满脸的担忧地同他说了这句话。
他记得自己每每这种时候都会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抬头同蓝曦臣说着同他的担忧无关紧要的关心话语：“抱歉，兄长，你早些休息罢。”
再后来，是发生了什么呢。
好像是一个下雨的夜晚，他收到了保镖说的什么人又一次搬家的消息，好几日都没见出来过，便连忙放下了手上的工作，驱车去了个地方，把人带回了蓝家。
“蓝湛，我已经落魄成这样，除了你以外，没有人再敢接近我了。”他能认得出来，这是魏无羡同他说的话。
“就算是这样，你也要保着我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仿佛已经被无数的劫难洗礼过，整个人都已经有一种超然的状态了，好像什么事于他而言都已经没有了兴趣，没有了希望，他看起来并不期待问到的人能回答什么他所期盼的答案，他甚至有些不在乎。
可即便如此，蓝忘机还是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回答着他：“是。”
魏无羡问他为什么，他听见了自己郑重地回答道：“因为你值得。”
那个一直难以看清的面容逐渐清晰了起来，他看到了梦里的魏无羡听到他这么答复后，脸上的神色先是一愣，然后夸张地捧腹大笑了起来，好像自己方才说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可是不知怎的魏无羡的表情却是笑着笑着，眼角溢出了好些泪水。
他不觉得他是高兴的，反而那双从来都是明媚至极的桃花眼，此时正满是悲伤地看向他：“如果是别人说的，我是一个字都不会信的，怎么偏偏会是你呢。”
心脏一阵抽痛，不明所以，众多纷纷扰扰的梦境随着那个悲伤的表情的出现，瞬间尽数碎成了他无法触及的渣滓，被黑暗吞噬殆尽。
猛然惊醒。
苍白的天花板融入了黑夜，只有外头花坛处的灯还透出的些许光亮，还有零星几盏壁灯，施舍了一些进到了他的窗里来，他迷茫地看向窗外，被黑夜偷了颜色的银杏叶摇摇欲坠地挂在树枝上。医院的夜晚，难得的这样寂静。
“你醒了？”
听到有人说话，蓝忘机才意识到他身边还坐着个人——是魏无羡。
他看着对方也不知从哪儿借来的一盏台灯，被他放在了隔壁病床处，而魏无羡就这么坐在他旁边的那张床上，借着微弱的灯光，翻看着蓝曦臣带过来的那本书。
见蓝忘机醒了，便放下了手上的书，从床上跳了下来：“感觉好些了吗，头还疼不疼？”
“……还好。”蓝忘机抬手覆上了自己的额前，除了冒了些薄汗，好像也没有先前那般疼了，看着外头的天色，也不知现下几点，就轻声问道，“你……还未休息？”
“我睡过啦，”魏无羡笑道，顺带伸了个懒腰，打开手机锁屏界面给对方看，“这都五点了，天都该亮了。”
“时间尚早，你可以再去休息一会，我没事的。”蓝忘机同他说道，心里总感觉魏无羡更像是熬夜熬到这个点的而不是刚醒。
“睡够啦，就不想睡了，我要是回去了也是玩手机，不如在这陪你，还能同你说说话，”魏无羡说道，“而且不是你说的，想认识我吗？”
“可以等白天的时候再说。”蓝忘机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想赶我走咯？”魏无羡挑了挑眉。
“……是让你回去休息。”蓝忘机轻叹了一下。
“哎呀，你这固执这一点还真是一点都没变，”魏无羡扶着额头疼道，“算啦，不跟你说这个，既然醒这么早，趁医生们还没来查房，要不要跟我去兜兜风？”
魏无羡掏出裤兜里的一条钥匙，炫耀般地在蓝忘机面前甩了甩：“从朋友那儿薅来的，带你出去转转，顺便吃个早餐？”
考虑到蓝忘机的身体状况，又补充了一句道：“唔，如果你觉得不太舒服，我去买回来给你吃也行。”
“好。”一声应下，蓝忘机缓缓拉开了被子，拿过了边上放着的外套穿上，见魏无羡仍旧呆愣在那地看着自己的动作，蓝忘机又开口提醒道,“兜风？”
回过神来的魏无羡见蓝忘机早已穿戴好的模样，便笑着让他等一下，快步窜回了自己的房里，拿着条深灰色的围巾回来，也没管蓝忘机同不同意，便把它围到了蓝忘机的脖子上。
系完以后，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拉上了蓝忘机的手，满心欢喜地说道：“走吧！”
- TBC -
天知道我在写什么
